大概一個月前，當我在自己情緒裡糾結的時候，帶著長達一周的宿醉寫下了兩句話（不是這兩句）。人類的話語具有創造力，所以我們能夠說出從未聽過的說話。超過十個字的話，在世上都是獨特的存在。兩句話，不長也不短，說出來很短暫，寫出來也很容易，但是即使那是一句獨特的話，我也不想把它放到世界之中。有些話，留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才會珍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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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很多感情與情緒，到頭來都只能用文字盛載，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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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詩人的權利和悲哀吧，貌似無法真正改變什麼，她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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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並不是詩人，不懂得吟詩詠唱，但這句話我看得懂。二十二個字元，不計算空白符號，不過是幾個中文漢字。我以為我看得懂，但是我看到的都是疑問——到底人是不是從來都沒辦法改變事情，就如命數是不是沒有辦法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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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棋盤上，黑色與白色的棋子相間。同樣的形狀卻形同陌路人；吃掉圍住了的棋子，本來相同的棋子，成為了敵人。那是規則，不能怪誰；要怪也只能怪你跟隨著如此的規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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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創造了事情，還是我們一直都在跟從事情的發展在行走呢，妳給了我一個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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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說，倘若世上本無光，那就無人懼怕黑暗。當人發現了一些事情，造成了某件事情，往後只好一直跟從事情的發展。不想跟從的人，要不什麼都不創造，要不創造其他來事情跟從。始終避不過現實——歷史所建構的實境——只是不斷的循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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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要讓想發生的事情發生的話，兩方都必須要同時存在與運行才能促成一切的發生，她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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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起來像哲學；實際上會發生的事情，不都是人所認同的道理而已嗎，我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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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因為我們作出選擇，事情發生的不可逆便會造成不可改變的遺憾，她回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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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作出選擇的時候，就像在分岔路，你決定沿著某段路走下去，同時另一段路就是你捨棄了的自己。比如把牛油切成二等份，把其中一份放到攪拌器裡作為蛋糕的材料，另一份就待在冰箱裡頭，不過這樣子大概會待上一輩子。再次拿出來的時候，多半已經不能當作食材，但是它樣子還是不變。看著它的時候，你會想起以前做蛋糕的時光，就像點亮回憶的走馬燈的機關——「啪」的一聲，所有過去都會在面前閃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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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寫下來的文字，不是所有的過去，但它是回憶的載體。在你寫下的一刻，文字能記載的只有現實的一部分，甚至是扭曲的現實。這就是寫作的人的權利，你有權把現實篩選、刪減、加入主觀感情，終究是你的作品，也是屬於你的真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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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不是沒辦法改變事情，只是無法改變過去而已。一直面向著過去，不會令你改變甚麼，完全不會改變。對著過去，就像面向著牆壁，永遠沒法走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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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能夠成為出口，因為記下的都已成歷史。然而，寫下文字的一刻，彷似旅人放下沉重的行囊、一路走來的穢物。在此刻都成了白紙黑字的過去，把他們抽離，好像夢裡靈魂出竅，看著以往的事情。那些種種的事情都不再屬於自己。只是過去的你，還是建構著當下的你。文字只能給你僅僅的出口。當你面向未來，你背著的過去依然存在，沒有刪減，但他們看起來再沒以往的猙獰，因為你懂得從俯瞰的角度重新審視過去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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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文字的可塑性，所以作者能夠創造能夠容納自己的實境。只是虛擬的實境何其短暫，抽離不過瞬間以後還是要回到現實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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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是最狂妄的宣洩，但也僅僅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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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暮雪自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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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眨眼的時光，從上一次的10K合作，到這一次的12K合作，感激一路有你們相隨。有幸跟涼再度並肩，從一次言談之間，醞釀出這篇文章。理性的討論，總是有建設性的結論。有時候甚至有點懷念以前的部落格，看到最後總有幾個人留言回應，有時候甚至能激發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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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：不是業配（有的話我倒是很榮幸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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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曾經訂閱了 @initiumphoto 端傳媒的新聞。那時候還會關注時事（如今比較在意歷史），不時也有在深度新聞報導的底下，發掘到不少精妙的剖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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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作不只有抒發情感，有時候也會抒發見解。這是我最近想到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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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文字 #林暮雪
#手寫 @isshoru 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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